【黑虹】寻找无双•其三
CP：黑小虎x虹猫
原创人物出没预警❗️
🈲人身攻击
希望大家喜欢💕
第三章
九岁的时候，黑小虎是孤单的，他没有交朋友的权利。孩童天真，善恶是非的分辨及其简单，他们不信朝夕相处的同伴，只相信大人告诉他们的流言
但是，没有朋友这件事，也不能全怪孩童的无知。因为，当黑小虎第一天带着脸上的擦伤以及一身的尘土回到黑虎崖，就被山上那个可怕的魔头老爹狠狠辱骂了，魔教教主的儿子，怎么能任人欺负？从此，黑小虎的漫漫求学路上，就跟着一个可怖的护卫。
那就是十四岁的袁青，还是个瘦弱的少年。说起来，十四岁并不算是大人，应该是被父母庇佑的年纪。
但是袁青没有父母，他从小在黑虎崖长大，练就一身好本领。一身的好本领包括，牢记黑心虎“不让歹人接近少主”的使命，凡是靠近自家少主的人，袁青一律将对方瞪了回去，阴着一张脸，把别人吓跑为止。
不过，陆虹是个例外。
如果说袁青是“道高一尺”的“道”，那陆虹就是“魔高一丈”的魔。
陆虹去找黑小虎时，袁青必然没什么好脸色。陆虹也不怕，他算准了袁青不会在私塾动手，不管袁青怎么瞪，瞪到眼睛都酸了，陆虹也只顾着和黑小虎说话。
所以，黑小虎是真的挺佩服陆虹，袁青那凶神恶煞的表情，连他看了都怕。
有一日放学，黑小虎却坐在原位没有走。陆虹收拾好书本，背着自己的挎包，回过头拍了拍黑小虎的肩头，问道：“还不走？”
黑小虎想了想，小心翼翼问出那个一直很想问的问题：“你不怕我？”
“怕你什么？！”
“我爹杀过很多人，是真的。”
“这有什么啊，我爹也杀过很多人啊。再说你爹是你爹，你是你，他做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陆虹说道。
黑小虎低下头，不好意思笑了笑，接着，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一串红玛瑙手链，手链上还系着一个小铃铛。他递给陆虹，示意陆虹收下。
“这是我娘做的，她说，她说…她说送给我最好的朋友。”黑小虎说道。
或许是很不屑黑小虎送出如此秀气的礼物，袁青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。
“好吧。”陆虹没管太多，收下了手链，戴在了手腕处。
“以后长大了，你见到这个手链，一定要认出我来啊。”黑小虎叮嘱道，反复说了好几遍，生怕陆虹忘记。
陆虹被他认真的模样惊到，不由得笑了笑。
“你说什么啊？我们会一起长大的。”
回忆到这里时，陆虹想起来，年幼的他已经知道，说出这句话之后，他们不会一起长大。
他们没有一起长大，因为那天之后，黑小虎就没再来上学了。
陆虹只是听说过黑虎崖，却又不知道黑虎崖该怎么走。日复一日的念书与习剑后，他也渐渐将这事儿给忘。
甚至于他差点忘了，为什么要戴着这串手链，不舍得摘下。
后来听说魔教教主扩张海上领域，成了叱咤一方的海上霸王。陆虹没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，毕竟他只是个在大山里长大的普通少年，喜欢撒泼与捣蛋，练剑常常被父亲说不认真，长虹剑法学了很久也才会那么几招，和同龄人比试全靠天赋取胜。
更何况，再见面时，他们是必须要恨对方的仇人。幼时的情谊又算什么？不死不罢休。
大概是不停的争斗令人麻木，尽管十年前他见过黑小虎无数次，可唯有如今，他才有了久别重逢的实感，好像这些年的爱恨都不存在了，是与那个九岁的黑小虎重逢，深深的触动。
陆虹沉思了许久，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的触动，那便是失而复得。
他舍不得这样的触动，害怕自己一个转身，黑小虎又消失不见，或者是葬身火海。他一夜未眠。
次日，黑小虎起了床，已是烈日当空照了，黑小虎结结实实伸了个懒腰。好久没睡这么舒坦了，从前怕被仇家追杀，如今七剑都在这里，一般的小毛贼不敢找上门来，黑小虎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
无常在门外见到黑小虎已经醒了，他连忙端来了水盆和毛巾，供黑小虎洗漱。黑小虎迷迷糊糊洗了脸，稍微清醒了点，才发现来伺候他的人是无常，又一转头，发现陆虹就在他床侧坐着，温柔看着他，令他有些发毛。
黑小虎吓了一跳，他差点忘了，这里是陆府，不是他的长夜阁。
“你不是被陆虹抓去劈柴了吗？”黑小虎很不自然，只好转向身旁的无常，期望无常能说些什么，让氛围不要这么尴尬。
“今早陆大爷又说您不能没人伺候，又把小的打发回来了。”无常挠了挠头，现在的大侠，真是阴晴不定。昨日还把他们当犯人呢，今日却不同了，可是哪里不同？无常也说不上来。
陆虹回了无常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，似乎是在说，这是高手之间的情趣，你懂么？
最后反倒是无常很不自在，寻了个由头慌忙出了门，并且发誓此生再也不打扰这两个奇怪的人。。
黑小虎看向陆虹，陆虹仍是温柔笑着，对他说：“快收拾收拾，明日我们出趟远门。”
“去哪儿？”黑小虎很不信任他。
“黑虎崖。”陆虹道。
“切。”黑小虎不屑一笑，“去黑虎崖，也叫出远门？”
陆虹不慌不忙，说道：“我这趟远门，还有个任务。”
“什么任务？”
“奉朝廷之命，追杀魔教少主。”
黑小虎吊儿郎当走着，一边哼着歌，仍是那首“一去二三里，烟村四五家”，无常在他身后，亦步亦趋的跟着。
“我觉得你在骗我。”黑小虎突然说道。
陆虹也没反驳，只问道：“我为什么要骗你？”
“你这个人啊，奸诈得很。”黑小虎骂道，“我这些年呢，一没做亏心事，二我再怎么倒霉，也没报复过社会，三我早就被炸死了，追杀魔教少主干什么？莫非朝廷非要看到我的骨灰才死心？”
黑小虎并不担心自己被追杀这件事，更不必担心陆虹什么时候动手。
陆虹不会动手的，就算黑小虎亲自给他磨刀。他太了解这个人了。
“你先去大堂那儿吃点早饭，然后我让人替你收拾行李，我先去找窦雨，有点事儿。”
陆虹没回答黑小虎的问题，黑小虎也知道，现在陆虹知道的不会比他多。黑小虎也懒得问他找窦雨干什么，转身就走。
他可不想去跟窦雨见面，他是个神医，要是不小心又起了什么冲突，可就不是打架这么简单了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陆府的后院，养了一池子的芙蕖，只可惜夏至未到，只余下一池碧色，还残留着些许幽香。
午时三刻，他与窦雨约好了，来拿给黑小虎的祛疤膏。
“阿虹！”身后有人唤他，陆虹定睛一看，竟是袁青，“我陪窦雨给你送药膏来了。”
可被陪着的窦雨过了好一会儿才匆匆来迟，气喘吁吁，很是不爽。
“死猴子，跑这么快，前面又没有金子给你拿，你成心跟我过不去吧！”
窦雨气呼呼的，一张小脸鼓着腮帮子，狠狠瞪着袁青。袁青明知道他这些年醉心于医术，武功并不是十分精进，却偏偏要跟他比什么劳什子轻功。
更可气的是，袁青走两步又要回过头，看看窦雨是否在自己身后，仿佛是在嘲讽。
窦雨很生气，后果…没那么严重。
他气急败坏，伸出拳头要打袁青，却被袁青的身高无情压制，袁青伸出长臂，拦住了窦雨跃跃欲试的小脑袋，窦雨怎么也够不到他。
陆虹淡然一笑，道：“我的小豆豆呀，当年我说什么来着？别整天跟大奔鬼混，他骗小孩子喝酒，小孩子喝酒是长不高的。现在长大了，后悔了吧？”
袁青听了，护犊子般将窦雨拉进了怀里，顺了顺炸毛的狗子，反驳道：“矮吗？我觉得很合适。”
陆虹仔细打量了两人，窦雨足足比袁青矮了一个半头，在袁青怀里显得格外娇小。
陆虹不由得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你们知道，现在你们看起来很像在跟我玩一个游戏吗？”
“什么游戏？”袁青问道。
“老鹰捉小鸡。”
“……”
两人没跟陆虹计较，陪着陆虹坐在了小亭子里，陆虹替他们斟了斟茶，三人对坐同饮。
窦雨拿出了盒药膏，盒面上雕着茉莉花的图案，周边全是独角莲的香味儿。
窦雨将药膏递给陆虹，道：“这祛疤膏，我摘了独角莲制成的，每日都要涂上三次，像他那种程度，怎么着也得三盒的剂量才够，他用完了，再来找我要。”
陆虹收下药膏，点了点头，双手作揖，道：“多谢了，小豆豆，还有袁青，你们每次都帮我很多。。”
“不必言谢。”袁青说道，“其实我应该很高兴。不过，他那个性格，恐怕很难融入陆府，很难与七剑相处，尤其是咱们的小野，恨不得将他吃了的。”
陆虹不由得笑了起来：“他们俩实在太像了，当初将小野从黑虎崖上带下来的时候，我也没想过还能再遇到…他。”
“这些年，你将小野视如己出，还教他长虹剑法，实在对得起他了，因为他，你少了多少桃花啊。”袁青打趣道。
“我哪有什么桃花？有，我也不需要。”陆虹笑道。
袁青忆起昨夜黑小虎从小野的房中拿走了一个小盒子，还说本来就是他的，于是问道：“昨晚，他去小野房里拿了什么？大半夜的，我还以为遇了贼。”
陆虹笑了笑，抬起手臂，晃了晃手腕上的红玛瑙手链，道：“诺，这个，他拿回去了。”
袁青有些意外，继续说：“他如今怎么又戴上了哪个手链，我记得他从迷魂台上下来之后，就再也没戴过了。”
“不知道，那天他从小野那儿拿的，突然又戴上了，偶尔，我还会想起小时候我们三个，在私塾的时候，你总是很凶的样子，不过我看得出来，你一定是个好人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袁青饶有兴致问道。
陆虹想了想，说道：“没有为什么，直觉吧。”
三人静默了良久，袁青轻饮一口茶，犹豫了半天，说道：“有件事，我瞒了你二十年了，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。”
“你说说看。”陆虹道。
“当年我还是他的随从，我知道，其实吧，那条红玛瑙手链，不是白梨夫人要送给他朋友的。”袁青说道。
陆虹：“那是？他偷来的？”
“是白梨夫人要送给他未来媳妇儿的！”袁青一拍大腿说道，语气很是激动。
窦雨一口将茶水喷了出来，不停咳嗽着，袁青赶紧给窦雨顺了顺背。
夜深了，陆虹举着烛台，走在回廊下。今夜的月格外饱满，皎洁的月光映着水中的倒影，一束烛光落在了路上，夜景很是温柔。
他原本打算安心回房休息，次日再与黑小虎出发。可白天里听了袁青说的话，他想，他必须要见黑小虎一面。
其实，他们心里都有个心照不宣的答案。陆虹只是想知道，这个答案，他是不是错过了二十年。
陆虹敲响了黑小虎的房门，只听见门内有人说道：“谁啊？自己推门进来得了！”
“是我。”陆虹说着便推开了门，屋内一片漆黑，“你这儿缺了油灯吗？我让人给你拿。”
黑小虎见到陆虹，懒洋洋起了身，说道：“我没点。”
陆虹将烛台摆在了桌上，将药膏给黑小虎递了过去，道：“神医给你开了新的药膏，你一日要在脸上涂三次…”
话音未落，黑小虎就打断了他，道：“把蜡烛灭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把蜡烛灭了，太亮了，我不习惯。”黑小虎更靠近陆虹了些，他在陆虹耳侧一字一字认真说道。
陆虹俯下身，将蜡烛吹灭。
黑小虎在黑夜里脱下了面具，露出了他的伤疤。这面具是陆虹替他新做好的，仍是虎面，可画法不尽相同，较之原来的，要温顺得多，也更金贵。不像一只猛虎，却像一只大猫。
“你害怕我的疤吗？”黑小虎轻声问道。
陆虹摇了摇头。只见黑小虎接过药盒，打开了盖子，将药膏晕开在手心里，再往他的左脸抹了抹。
他的伤疤已经淡化了不少，在这黑夜里，已经看不太清楚，月光下的他，像多年以前，美丽又高贵，就像镜中水月，站在陆虹面前，可伸手去碰时，又感觉到如此遥远。
“你害怕也没办法。”黑小虎一边说着，一边往床边走去，此刻，他的声音是低沉的，极具诱惑力，他坐在了床榻之上，对陆虹勾了勾手，“你过来，我还没擦好，你帮我擦。”
陆虹的腿上仿佛灌了铅般沉重，他僵住了，这是黑小虎惯用的小伎俩吗？他犹豫着，好一会儿才缓步走到了黑小虎的身旁。
黑小虎将药膏递给了他，眼神柔和的看向陆虹。陆虹没有拒绝，他明白，过去的人生中，不会有任何一个时刻比此刻更贴近，他无法拒绝。
陆虹用手指轻点了些药膏，动作缓慢，慢慢擦拭着黑小虎的左脸，空气中，弥漫着独角莲的味道。
黑小虎闭上了眼，捏了捏陆虹的腰，令陆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，甚至有些战栗。
“阿虹，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？”
“我？还可以，你呢？”
“我知道，你好像有些长胖了。”黑小虎毫不留情，一句话便让陆虹心里好不容易搭起的层层意境崩塌了。
“没办法啊，小虎。”陆虹的指尖已经没有药膏，可他仍轻抚着黑小虎的左脸，抚慰他的伤痕，“我老了，我真的老了。”
“胖一点好，从前太瘦了，我总是不忍。”
“不忍什么？”
黑小虎没有回答，两人陷入了沉默。沉默间，黑小虎猛然抱住了陆虹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，细嗅着他身上幽香的刺蘼味道。
“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？”黑小虎说道，“你每次都那么绝情，非杀我不可，就连中了血魔疯癫丸也不肯服软，现在待我这样好，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？”
“我…”陆虹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，“我今日染了风寒，别离我太近，会被传染。”
“我不怕，我是个恶人，恶人是不怕被传染的。”黑小虎俯身，靠近陆虹的耳畔。
“我不是非要杀你不可。”陆虹道。
“我也不是。”黑小虎答道。
两人就这样相互拥抱着，没再说什么。十多年的时光匆匆而过，说再多“我不是”，他们早就错过了。
今夜月色如水，两人相拥着，距离越来越近。黑小虎想着，他也算明白了什么是古人所写的，温香软玉。长夜漫漫，黑小虎实在是不想再有什么东西来打扰他们。
偏偏就是这个时候，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从衣柜里钻了出来。
“对…对不起…”无常双腿打颤，浑身冒冷汗，不知道撞见了这一幕，自己还能有几天好活，“我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，我这就走。”
黑小虎不由得闭上了双眼，不敢再看陆虹。他忘了，无常每夜都会来替他整理衣物，有人敲门，他便习惯性让无常躲进了衣柜。真要命！黑小虎想道。
“哎！”陆虹推开了黑小虎，想要叫住无常，“不是你想的那样！”
“没关系，小的明白的！”无常一溜烟跑了，慌忙中还摔了个踉跄。
陆虹无奈起了身，说道：“你要记着每日擦药三次，我先回房了，明日见。”
黑小虎目送着陆虹离开，懊恼得不行，躺在床上，手心摩挲着药盒，独角莲的气味中多了陆虹的余温。
挠得心里难受得不行，好似千万只蚂蚁咬着他的心口。他想问问，长虹剑主，知不知道刚才他逃走的样子有多可爱？
“好热啊，一日三次。”黑小虎喃喃道，说着便将药盒揣进兜里，翻了窗，追了出去。
-tbc
抱歉各位，这周更得慢了，是因为这周出差了，社畜一枚，抱歉抱歉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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